百賴無聊的芙蘿只好趴在窗戶旁瞧著穿梭在峭壁之間變化萬端的雲霧,
目眩神迷的風景讓她開始恍神想打瞌睡索性躺回床上休息。
睡得正酣時門口剛好傳來敲門聲,芙羅爬起床看見窗外薄暮西下的天空,
心有餘悸地打開房門見到伊諾筆挺的站在眼前,
這次沒有推車而是雙手拿著一套衣鞋和洗漱用具遞給她。
芙羅拿著這些東西走進盥洗室梳洗一番,
脫下有汙漬及被睡地皺巴巴的素衣,
然後換上全新又一模一樣的白淨洋裝,還有一雙皎潔柔韌的包頭鞋,
暗自嘀咕為什麼都是白蒼蒼的顏色,
該不會是吸血鬼的嗜好吧……芙羅突然打了一個寒顫,
馬上變成溫馴聽話的血奴與伊諾一起走入餐廳,自動自發地坐在椅子等待。
吸血鬼照樣眨眼之間就出現在坐位上,
而芙羅桌前的食物相較於吸血鬼喝的酒紅色濃稠液體簡直就豐盛許多,
金黃的蛋捲添加絞碎的肉麋和綠葉,還搭配一小碟水果沙拉。
芙羅盡量壓抑進食的咀嚼聲,直至吃完碗盤裡的所有食物,吸血鬼仍未喝完玻璃杯裡的紅酒。
芙羅想緩和死氣沉沉的氣氛主動開口:「很感謝你讓你的侍者煮藥膳給我,吃完後就感覺到身體似乎有變得比較舒服了。」
「這表示我能吃妳了?」
「呃…我的身體還需要再過幾天才能恢復,如果你真要吃的話…我也沒辦法阻止。」我只是想表達感謝而已,為什麼馬上就跳轉到最糟糕的狀況!
「很好。」
吸血鬼邪魅一笑,芙羅忽然暈頭轉向右肩膀一疼,斷斷續續的吸吮聲在耳下傳來,
細緻的黑髮垂下來磨蹭在失去血色的臉頰上,
芙羅自覺身體逐漸有貧血的警告聲,立即手腳使力企圖掙脫擁抱。
這次吸血鬼倒是沒有失去理智地沉浸在血液的美味裡,
反而是滿足又遺憾的舔拭傷口滲出來的鮮血直到乾枯凝結,
芙羅的腦袋已經掛在吸血鬼的肩頭上兩眼發黑,
吸血鬼直接把身體癱軟的芙羅丟給伊諾吩咐帶回房間休息。
芙羅仰臥在床上望著在不停旋轉的天花板,渾身難受不適,
哀怨肩膀左右兩處都有咬痕的窟窿,
以後身體到處也會有這種傷口……不,可能再被咬幾次就先變成乾枯的皮肉了。
伊諾小心翼翼的用布巾捧住一個小瓶子放在床旁,芙羅好奇詢問:「那是用來喝的嗎?」
與脊椎銜接不穩的頭骨左右搖擺,用食指骨指出肩膀的位置。
芙羅使出力氣勉強笑了一下:「我要怎麼稱呼你?可以直接叫你伊諾嗎?」
伊諾似乎沒有反對這個提議。
芙羅拿出包在布巾裡的橢圓形小瓷瓶,
瓶身雕飾精簡的五角形鑲邊帽子和十字盾牌,
旋開瓶蓋傾斜倒出半透明的凝乳於手心,飄散的香氣讓人精神一振,
塗抹少量凝乳在雙肩膀上,
溫和舒泰的涼意讓緊繃的肩膀逐漸放鬆,甚至感覺到傷口微癢正在癒合。
「這瓶藥好有效,為什麼會有光明教廷的物品在……咦?伊諾你去哪裡了。」
原本站在一旁的伊諾突然消失不見,
芙羅四處察看才發現他站在距離床舖最遠的地方。
芙羅納悶許久才恍然大悟,馬上拿瓶蓋把藥瓶栓緊,
跑去把窗戶打開讓凝乳的香氣飄散出去,
沒多久伊諾就走回芙羅身邊關起不停地灌進冷風的夜空。
芙羅有些內疚:「抱歉,你應該是本能討厭與光明教廷有關係的東西吧。這一瓶藥可以給我嗎?以後我一定還會用到這個藥瓶,下次我會避開你出現的時候使用。」
伊諾的下巴喀喀作響,
雖然是無法表現出情緒的頭骨卻讓人覺得他在微笑,
芙羅也不由自主地綻放快要遺忘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