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有好幾位穿披風的人在分發麵包和維持秩序避免有人趁亂逃跑,
即使有不少人的肚子在咕魯咕嚕響也安份地站在原位等待,不敢隨便移動。
芙羅拿到一塊只有手掌大小還有少許灰斑的切片麵包,
乾硬有霉味的噁心感在嘴巴裡令人作嘔,只能用力低頭咀嚼隱藏厭惡的情緒,
眼角剛好瞄到一位面有饑色但面容姣好的少婦偷偷地把麵包扳成一半藏在長袖裡,
突然有旋風從芙羅的頭頂掃過去,耳邊聽到尖銳的叫喊,
所有人都立即轉頭看向倒臥在地哀嚎的少婦。
團員手裡拿著鞭子走到驚恐跪求的少婦的面前,
出手抓住她的長髮拖向所有人的眼前,
向卑微的螻蟻大喊:「這就是反抗不順從的下場!」
男人拔起綁在腰側的長刀俐落的手起刀落。
被長髮遮住的頭顱在草地上發出悶聲,
空無一物的細頸向藍天噴灑艷紅的熱血後跌落於地,
不少人們看到這個場面恐懼尖叫、身旁的孩子白眼一翻暈倒在地,額頭被石頭割破流血。
正在擦拭血刀的男人滿意地瞧著各模各樣的驚恐臉龐之後就返回岡位繼續監視,
在旁邊巡邏的人們則是在披風下低聲嗤笑。
芙蘿的全身血液從頭到腳被凝固凍結,
跌坐於地愣怔了許久後把頭埋在雙膝之間不停的顫抖,
即使微風已經帶走一些血腥氣,但是那可怕的畫面仍然深深的刻在腦海裡揮之不去。
緊閉盈滿淚水的雙眼不敢發出哭泣聲,
她終於知道這些人是可怕的奴隸販,
即使法律有禁止但仍然會發生這種可怕的事情,現在到底該怎麼辦?
每次遇到困難時爺爺都會手把手的教導,
好希望爺爺能在身旁告訴她現在該怎麼做才能解救自己和雪莉姐,甚至更多人!
……爺爺,好希望你能夠一直陪伴著我。
回憶起最後一次看到爺爺堅決轉身離開的背影,迴響起最後一次聽到爺爺的聲音,記憶起最後一次與爺爺一起許下的誓言:
「偉大的光明神在上,吾以匕首為證向您發誓,無論面對任何困境,吾一定會用盡所有辦法讓自己平安活下來。」
感受著胸前柔軟的皮套緊貼肌膚,伴隨著逐漸平穩的呼吸音起伏,
沉思過去數年爺爺親手教導她盜賊的技巧和各種知識,爺爺努力讓她學習這麼多東西一定會有可以幫助的方法……我一定要先冷靜想辦法讓自己活下來!
撿起剛剛不小心掉在地上只吃一小口的麵包塊,
即使沾有沙子仍強硬地塞進嘴巴裡如同失去味覺的咀嚼吞下。
雪莉看到芙羅終於稍微恢復精神,也陪伴在身邊安靜的吃完難以下嚥的麵包。
奴隸販的團員就像一群黑螞蟻亂中有序且紀律嚴明的在整理器具、固定馬鞍,
把四周打理的一乾二淨彷彿從沒有人曾經在此地建立過野營。
當最高大的帳篷逐漸矮下降落於地時,焦躁的獸吼聲吸引大家的注意,
八隻深藍色魔獸的嘴巴如巨大的撕裂口排滿利齒,鋒利的犀角凸出在前額,壯碩的牛身虎爪佈滿堅硬的鱗片延伸到帶有逆刃的尾巴,
頭部四隻眼睛散發暗紫色的螢光隱約傳來一股淡淡的波動卻不知是什麼東西。
當團員清點完擄獲的人數確認無誤後,傑諾轉頭向身旁一名護衛低聲說幾句話,
護衛立即帶領幾名團員走到一輛馬車前面把女人孩子們驅趕上車,然後拿鐵鍊鎖上車門駕駛馬車離開營地。
芙羅驚懼地盯著遠離營地的馬車,
卻注意到幾個衣不蔽體且面有饑色的小孩似乎帶著羨慕的眼神也看著相同的方向,
芙羅感到匪夷所思竟然有人希望自己趕快被賣掉?
不久之後就有團員吆喝所有人進入馬車,
芙羅木訥地遵從指示返回狹小的木籠,
在車輪的軲碌聲和馬匹的嘶鳴之下浩浩蕩蕩的開拔前進。
白天休息日落趕路,每天過著周而復始的日子。
奴隸販都停留在荒涼無人的地方,偶爾去搶奪財物及掠劫人民,
芙羅豐腴的臉頰逐漸消瘦凹陷變得蠟黃,身上的衣服也開始破裂發臭,
劇烈晃動的馬車常使她被撞出瘀青或是大小不一的劃傷,過著牲畜不如的日子。
芙羅沉默地看著逐一減少的馬車,
即使生活有可能改善也不想被載去賣給來路不明的人,
苦於找不到機會逃跑只能祈禱奴隸販會撞見嘉納利雅的軍隊或是傭兵團,
尤其是剩下來的奴隸大多數都是年輕美麗的女人或是清秀可愛的孩子,
這些人也感覺到自己的身價似乎比較特別更顯得焦慮不安。
但是最近幾乎沒有團員出去搶劫一直悶著頭往西方前進,若有奴隸生病無法行動則會慈悲地下刀丟棄,芙羅和雪莉姐只能待在馬車裡感受對方的體溫取暖。